110 啖母之肉,苏家下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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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约有三刻,她终于从大夫人房中走了出来,手上还提着两包用黑布包起来体积不大的东西。夹答列晓柳白守候在兰园外,见她出来便从黑暗中出来,低声唤了句六小姐。鱼璇玑将手中一个黑包交给柳白,命令道:“我要这个东西明天出现在苏老太傅的早膳里。”

还没问这里面是什么东西,鼻子里率先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柳白眉头皱起的瞬间,鱼璇玑目视前方暗黑中,冷言道:“办不好,也别等十皇子回来,就地自刎谢罪。”不容转圜的口气,果断而决然,带着十足迫人臣服的强大压力。

柳白有一霎的愣怔,看着那身处黑暗中的鱼璇玑,他竟然从那单薄的女子身上感觉到了王者睥睨众生的凌然霸气,生杀予夺,只由她口。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抬首双眼亮得如同夜里觅食的野狼,恭敬地抱拳后飞身消失在夜色里。

鱼璇玑提起手中另一个黑色包裹,蒙上面巾迅速朝着厨房而去。寅时快尽,各院主子们的七宝五味粥都熬得差不多,在把各种祭祀用的菜肴准备好后,大家又开始单独做一些主子们平时惯常吃的东西。到了卯时两刻基本上都做完事情,人也累得将就着厨房上菜的桌子就趴着睡觉了。鱼璇玑进去时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自然也没有人看到她放了些东西在砂锅里。

今夜的相府各处基本上都很安静,却无人知这是暴风雨即将来临前伪装成的祥和宁静。

碧瑶阁,鱼璇玑将夜行衣和其他东西都处理好后,用冷水擦了擦身子将身上的血腥味洗去。步入客房,蜡烛快燃尽灯火显得有些昏暗。清荷用手枕着头趴在桌上好像睡着了,她面前的桌上摆着棋盘,有黑白色的棋子放在棋罐里。鱼璇玑左手拿着九幽笛,右手忽然奇快地击向了清荷的头。像是真的睡着了,她凌厉的掌风先到时清荷竟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来清荷还在九幽摄魂曲制造的幻境里!鱼璇玑迅速撤掌,一手抓着清荷摇摇欲坠的身体,待她坐稳后才坐到了她对面。

九幽摄魂曲分为兵、控、造三大部分,所谓“兵”指的是以笛音音波为兵刃,达到杀伐取命的作用。“控”者就是但凡一切有生灵活物都能被九幽笛的笛音所控制,失去自主意识成为木偶那是最低等的控,高级的控就是让人有自己的意识,清楚知道自己目前在干什么,但心里却无一点反抗意识,而且还会想尽一切所能完成任务。关于“造”,这个是在控的基础上,让人追寻着进入笛音的世界,把心底潜藏的*展现出来,造就现实与想象模糊、变幻莫测的幻境世界。

通常情况下,吹笛的人能以音律控制幻境中事情发展的走向,使之按照自己的安排发生。当真正练就,一曲九幽摄魂可以让人瞬间天堂即刻地狱,当有人在大地上吹奏起它时,所过之处俱是一片死寂,世界从此无声无息,入眼皆殇。可惜,有史以来从未有人练到最高峰,即使是当年的醉伶仃也不过练到三层便再也无法修炼。

而她也才粗通了第一层,两次造就幻境都让她有些吃不消。其中,花姨娘就是死在她笛声的幻境里,而清荷她则没下杀手。如今的她树敌太多,司空凌也不在炎京没有人能庇护她,明早大夫人的事一旦被发现必然引起滔天巨浪,安悦等人自不待然地怀疑到她身上。所以,她需要一个有身份的证人。

桐封王的准侧妃,天下三美之一,这个人的话比她碧瑶阁任何人的话都管用,这也是她让柳白去找司空珏要把清荷请过来的原因。她先就设局跟清荷比试棋艺,谁输了或弹琴或唱曲,下棋到半夜她故意输了一局,吹起了九幽摄魂曲让清荷继续在幻境中跟自己下棋。现在,也是时候让自己输一局带她从幻境里出来,否则她就会成为活死人。

将她扶起放到床上躺着,顺手将被子盖在她身上,拿起九幽笛放在唇边缓缓地吹奏起。音调是单音节,连接不起来,听着很怪异。吹了会儿,清荷的眉头忽然动了动,鱼璇玑也适时地将九幽笛拿下来站在床前看着她。

清荷自小习武,感知力比寻常人要敏锐些。脑子里七七八八都是跟鱼璇玑下棋的片段,身体又很是疲惫,她想着要好好睡一觉的忽然感觉有一道目光不轻不重地落在了自己身上。清荷挣扎了两下,努力地睁大着眼。在晕黄的烛光跳跃中,竟是看见鱼璇玑站在她跟前。夹答列晓

“是安陵考虑不周,累了清荷姑娘。现在距离天亮也没多久了,清荷姑娘就暂时委屈下在这里休息吧。”她还没开口问她怎么了,鱼璇玑已经张开嘴平静地向她陈述着事实。

清荷从披风中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头,蹙眉问道:“我睡着了?”

“是。”鱼璇玑没有否定,“刚才那一盘棋还没下完,清荷姑娘就昏昏欲睡。所以我就把棋撤了,扶你躺在床上的。”

“真是失礼。”清荷想了半天没发现异常之处,对自己跟人下棋却先睡着的事很不好意思。

鱼璇玑摇头,出声道:“清荷姑娘好生休息会儿,我就先告辞了。”

“嗯。”清荷本要下床来相送,但身子却乏力疲惫得很大床又温暖软和,鱼璇玑走得很快她也就没送。窝在温暖的被子里,清荷软着身子想着鱼璇玑请自己来的目的。

在王府,当司空珏跟她说鱼璇玑请她到相府时她还真不太相信。就她的观察,鱼璇玑此人是冷傲的,跟自己也没什么交情不会无缘无故请她来。也就是说,她是有目的的。可鱼璇玑想干什么呢?这点她还真没想到。

炎京的大雪中迎来了腊日,大清早的厨房就吩咐了人手将熬制好的七宝五味粥分成不同的分量。按照习俗,七宝五味粥熬好后要先祭祀先祖,再是合家团聚一起共食。因为祭祀要花费稍长的时间,云竹就特意早早吩咐厨房做了点新鲜的糕点和熬制好的骨头汤一起给安悦送来。

腊日祭是个大日子,每年都要特地斋戒三天隆重梳妆以表示对先祖的敬重。斋戒期间不能吃荤腥,安悦每天都要喝两碗骨头汤养着身体。

丫鬟伺候她梳洗好了,在众人的簇拥下迈着莲步去用膳。桌上摆好了各种精致的点心和用干净雪水泡的雪芽,云竹看她来了屈膝福了福请安。安悦端然坐下,嘴角含笑道:“爹爹是不是没让人通知安陵去祭祖?”

这个消息是她昨晚听房中丫鬟提起的,因天气冷又累所以去休息了没多想,适才想起来故而有一问。

“回小姐,是的。”云竹揭开青瓷圆缸,热气腾腾就冒了出来。清白浓稠的骨汤里撒着几点枸杞,若雪中红梅般清雅怡人。拿勺子在缸里搅了几下给安悦盛了碗骨头汤,道:“奴婢听说是五公子让人这么传话的。”

“纯弟?”浓郁的骨头汤香气四溢,她端着碗用勺子搅动两下,舀了一勺带着小肉丁的汤送进嘴里,眉头微皱道:“我明白纯弟为何会这么做,但是他太心急了,只怕会弄巧成拙。”

云竹并不那么认为,反而宽慰着道:“奴婢倒觉得五公子这么做应该是有了万全的准备,小姐也不必太担心。”

“可能是我多想了吧。”也不知怎么的,今早一起床眼皮就跳个不停,心里也堵着,像是有事情要发生。在这不安的情绪中,她一连喝了两碗骨头汤,忽然觉得今天的骨头汤比平时的要好喝。在云竹微微惊讶的目光中,安悦亲自给自己盛了碗,喝了两口又舀了一勺,突然看见汤中漂浮着的带皮肥肉丁上有一个米粒大小的红点。

安悦怔后,脸上涌出一股不快来,斥责道:“厨房怎么做事的,这种肉也拿来给本小姐做汤?”长着红色斑点,她第一感觉就是这猪是病死的,一想到自己喝了病猪肉做的汤,一股恶心感从胃里直冲上咽喉。

云竹接过来仔细地瞅了几眼,道:“小姐,这不像是病死了的猪的肉啊,再说厨房断然不敢用病猪肉给小姐弄汤。这红点有些奇怪,看起来怎么那么像是颗红痣?”

“红痣?猪也长痣,还是红色的?”伺候的在旁边的丫鬟显然不信,反问起来。

有个丫鬟也附和道:“只听说过人长红痣的,猪哪会长痣啊。”

云竹被两丫头堵得有些憋,眸光凶狠地朝她们瞪上一眼,感觉她们今天话真多。两丫鬟倒是乖乖地闭上嘴,可安悦却觉得那恶心的感觉越发强烈,就算不病猪肉做的汤,看着长痣的猪肉出现在自己眼前那感觉跟吞了苍蝇吞不出来似的。

她压着胸口想要干呕出来时,外面踉踉跄跄地跑来一个丫鬟,惊慌失措地喊道:“三小姐,出事了,夫人出事了。”

“什么?”安悦忘了自己刚才的恶心,惊悸之后立马起身快跑朝着兰园跑。她今天穿的裙子比较长,两下踩到裙角衣裙绷直,她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扑倒在地上。云竹和伺候的丫鬟们吓得心头跳起来了,忙上前把她拉起来。安悦被摔得眼前金星直冒,浑身酸痛不已,被扶起来后双腿还是打颤的。

云竹将她扶稳当,道:“小姐你别急啊,我们这就过去。”说着,朝两丫鬟招了下手,把安悦扶着快步朝兰园走去。

连伞都没有打冒着一路风雪还没跨进兰园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安纯悲戚的嚎啕声,心好像突然被人握紧了,安悦秉着呼吸忍受着身上的痛楚加快步伐。到大夫人卧房门前,只见伺候的丫鬟们纷纷跪在门口,脸色苍白神情又惊又惧,一个劲儿瑟缩着身子抹眼泪。安悦忽地将云竹他们推开,扒着门框站稳,安纯的哭声也越发清楚。

寒风吹得她披在背后的长发乱糟糟的,脸上也冰冰的没有温度。手指紧紧地抓着门边,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催促着她快些进去,可双脚却像是被定住了般挪动不了。云竹等人看了眼前的情况,听着里面的哭声也隐约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她举步不前脸上又痛苦纠结的神色,云竹满心不忍地轻声喊道:“小姐,要不你不要进去了。”

“不!”她重重地咬着下唇发出一个重音,提着裙角一步步走进去。撞开摇曳的珠帘进入内室,浓浓的血腥味迎面扑来,熏得她脑子差点窒息。全身禁不住地战栗着,每一步双腿都在颤抖,走得极为沉重而无力。

安纯扑在床沿上埋头大哭着,碧青一副完全被吓傻了的模样的背靠着衣架僵立着流泪。帷帐半开的床上,一床鲜红霎时映入眼帘。安悦顿时双颊无色神情死灰,木讷地挪动着步子站在了床前。

床上的大夫人是侧躺的姿势,头发披散铺在床上,嘴巴张到最大程度,几乎完全撑开着双眼,全身上下密密麻麻很有规律地都是整齐的刀口,如鱼鳞般紧密排列着。整个躯体如被血水洗了一遍,伤口整齐血色均匀,远看像是一具长着人尸体的红色鱼儿。

若看得仔细些会发现,她的大腿上有几处的肉都被挖掉了,腰侧的皮有一块被完整地剥下,就是左手臂上也有被剥皮剜肉的迹象。脑子里轰隆隆的跟打雷般,安悦愣愣地看着大夫人被剥了皮的地方,突然想起小时候她见过大夫人更衣,手臂那里不就是长着一颗红痣?

“这红点有些奇怪,看起来怎么那么像是颗红痣?”

“红痣?猪也长痣,还是红色的?”

“只听说过人长红痣的,猪哪会长痣啊。”

是啊,只有人才会长红痣,猪不会长痣!那她之前做了什么?她喝了快三碗骨头汤,吃了里面的肉丁。如果那带皮的肥肉丁上的红点是大夫人手臂上独有的红痣,那她不就是吃了亲娘的肉!

她喝了汤,吃了亲娘的肉啊,她竟然吃了爱护她多年呵护她成长的母亲的肉!

双腿已经使不出半点力气来,安悦忽然地倒坐在地上,捂着头啊一声尖锐地惨叫起来。如尖锐的兵刃捅破了厚重的云层,惊得附近寒鸦悉数拍着翅膀飞走。哭泣的安纯和呆着的碧青和外面跪着的丫鬟们也被她的叫声给惊到了,还是安纯反应快伸手将她抱住,带着哭噎惊慌地喊道: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此时的安纯就跟只断翅的小鸟般,悲伤的脸上显出孤单无疑,生怕身边唯一亲近的人也离开了,死死地抱着安悦的肩膀摇着她的身体。

安悦双眼无神没有焦距地望着上方,表情木讷,两唇微微张开,口中有粘稠的青白色液体不断地冒出来……

而再苏府这边,苏家一大家子人在祭祀完祖先后,祖孙老幼不分旁系支系通通聚在客厅里,准备享用腊日的家宴。由于人太多,偌大的客厅都被桌子摆满,放眼看去只瞧见四处都是人头。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欢愉笑容,说说笑笑地等着菜上齐,气氛极为和乐。

“老爷子,大菜来了。”苏家长子伸手一拍,立即有家仆两人抬着着一个很大的木制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白釉青花的圆缸从门口经通道而来。那是家宴上一道极为隆重的菜,名字叫做福宝膳。这个菜并不名贵却是贵胄王侯和黎民百姓们在腊日祭这天必吃的,意为一年到头福宝相伴。这是所有菜中压轴菜,要家中长者亲自揭盖分赐给小辈。

苏老太傅年事已高,自是没有精力逐个分菜,只能象征性地开了盖子后舀上一碗,其余的就交给贴身的人代劳。丫鬟小心扶着他到了放置福宝膳的矮桌面前,苏老太傅笑呵呵地将沉重的瓷器盖子揭开,五谷夹着肉的香味当即飘出来。丫鬟将勺子和碗递过来给苏老太傅,拿稳手中的东西,正要下勺子舀福宝膳的苏老太傅朝缸中一瞧,有块巴掌大的像是猪皮般有着暗红色的如云形状的东西就放在福宝膳上。

老眼昏花的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扇了扇从缸里冒出来的热气睁大眼睛仔细瞧着,发现自己根本没看错。可这个东西怎么那么像他女儿苏宁儿出生时腰上的胎记?而且福宝膳上从来不用盖东西的,这块东西时哪儿来的?

苏老太傅越瞧心里就越慌,双眼中交杂了复杂的情绪,手上的碗和勺子同时脱落,啪铛两声碗碎勺跌发出刺耳的声音。本来就朝这边看的众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诧异地盯着苏老太傅。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整体的脚步声,很快在家丁跌跌撞撞跑进来回禀时,穿着环锁铠的巽风已经带来冲了进来,团团将四处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干嘛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娘,娘。”厅里的人突然看见出现这么多兵士,胆小的和小孩儿们都吓得快哭出来了。苏老太傅还没从福宝膳上的那块皮上回神来,巽风冷着脸喊道:“皇上赐给桐封王的锦鲤前些日被人杀死,经仔细查验凶手出自苏府。桐封王已经向皇上请旨,即刻捉拿苏府的人打入天牢。”说完,右手一举,手中那赫然是明黄的圣旨。

“慢着,你说什么?”苏家长子显然不信巽风的话,他们苏府的人哪里有胆子敢对皇帝御赐的宝贝下手?

“圣旨在此。”巽风将圣旨打开,将里面的内容展示出来。

在场的人看着那字字清晰印着玉玺的圣旨都慌了神儿,有妇人直接带着哭腔地喊道:“锦鲤的事跟我们苏府没有关系啊,我们是冤枉的,冤枉的啊!”明明刚才还喜气洋洋的,现在却落得满门入狱,如此大的惊变下很多人都不堪承受,激愤地喊着冤枉。

巽风横着脸,无视他们的哭喊道:“带走!”敢派人潜入王府做出那样的事,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结果。

苏家所有人中就苏老太傅的的神情最为平淡,当两个兵士要抓他带走时,他突然两眼一翻一口血如雾散般喷出来,当场昏迷不醒。

“老爷子,老爷子……”惊慌的叫喊声混合着女人和孩子们的哭泣声响了一片,整个厅中吵闹无比。

腊日祭这天,苏家获罪,无论男女老幼悉数入狱。而丞相府这边这挂起了白色的灯笼,贴上了大大的奠字,听说丞相夫人突染恶疾在早上被发现的时候已经不行了,嫡女安悦则因为悲伤过度产生了幻觉,最后疯傻了。

消息一经传出,整个炎京都震动了。

“清荷,你真的跟安陵下了一晚的棋?”桐封王府,司空珏在听到相府的事情后,将刚回来的清荷找了过来。

她长长地吐了口气,白色的雾气在升腾散去,美眸看向司空珏道:“我是跟她下了一夜,不过我在相府听说那丞相夫人不是死于病痛,而是被人千刀万剐了。安悦的疯也很蹊跷,好像是吃了汤什么又被刺激到了。”

她在碧瑶阁醒来后,几乎整个相府的人都知道了丞相夫人去世的消息。她当时觉得奇怪,就假意在花园中走动听到了丫鬟的谈论。她又是做了那么多年消息的收集整理,还是能理出点头绪来。

“我听到她们那么说,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安陵,可安陵明明跟我在下棋啊。”清荷有些挫败地皱了下眉,“如果不是她本人亲自动手,会不会有帮手啊?”

司空珏眉宇间散开一股属于冰雪消融的淡淡寒意,凤眸垂下看着窗外雪落纷纷,淡声道:“清荷,你去联系楼里的人,告诉他们要把这件事查清楚,本王要知道真相如何。”

“……”清荷微怔,人家相府的事跟王府有什么关系,他干嘛要去非得弄清楚?心里泛起酸泡泡,就是再怎么不乐意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好好地应了司空珏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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