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神秘鬼面,不放她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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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夜,乌云蔽月不见星辰,沉闷后的雷霆经天,万里夜空就哗哗地下起雨来。睍莼璩晓喧嚣的声音打破了世界的安静,让那片被阴云笼罩着的天地都笼罩着沉沉的阴霾。

“主上,这就是流沙历代首领替白家保管的六璃爵一角。”四门紧闭的房间里,灯光欢快地随着从窗棱外侵入的夜风一起跳跃着。小小的乌木盒子里,一块宛若象牙弯曲女子小指粗细的物件静静躺在里面。柳屹双手捧着盒子,将它呈在鱼璇玑的面前。

“除了爵身外,齐了。”将那一角从盒子里拿出来,鱼璇玑眼底浮出但若烟云的回忆神色,看着手心那纤巧的东西若有所思。

天诀的开国宝藏,已经有大半掌握在她的手中了。将来举事,她也不用担心没钱养军队了。

柳屹犹如幽灵般站在灯火之处,淡道:“主上,鬼面的事属下查了些,发现些蛛丝马迹。”那人似鬼魅般的存在,说是陨圣楼潜在的最大的危机一点都不为过。三国中,大陆上还有他那样的人存在,那便是所有人的灾难。

“说!”鬼面出现的太蹊跷,她很不懂那人到底想要做什么,而鬼面给她带来的危机感一天比一天深。她总感觉有那么天,自己会栽在那个人手上。那般危险的人物,她得花十二分心思去对付。

“在两年前,也就是主上认识烬王的那段日子,你们不是都遭遇了一群查不出来历的死士的刺杀么。属下查证过,鬼面的人里也有着那样的人。不仅是你和烬王,就是桐封王司空珏和白逍也曾遇到过那群人。可自当烬王离开炎京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出现,哪怕是后来你们在黄泉落附近被人发现。”身为流沙的首领,除了掌握着四阁,暗地里还培养着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

比如——三国追杀令,能执行这个任务的人有着堪比赫连烬等人的高强无功,他们却永远都不被人知道。那些人从第一任流沙首领手中留下来,一直到他都不曾改变过什么,只是会越来越强。当初对赫连烬下了三国追杀令,若不是他刻意交代了不许让赫连烬死得那么快,他就不会是简单地中了黄泉酒,而是早就成了枯骨一堆。

感情的事他没经历过,却好像比任何人都清楚般。主上和烬王之间有着太多的纠葛,谁死了对对方都不是件好事。可他那样伤了他们陨圣楼的主人,就算为了平众怒,送他黄泉酒也是应该的。

“你是说,那时候鬼面就知道了本座的存在?”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是如天机子般能看懂天机还是像了凡和尚一样会看相?

柳屹站在那里犹如一座雕塑,道:“他们是冲着烬王去的,主上不过是被牵累了。可后来的很多事,明显是针对主上你的。”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可总归要知道他想做做什么,我们才能想出相应的对策。”这种被动让她很不喜欢,明摆着让人牵着鼻子走。鱼璇玑回忆起重生来发生的诸多事情,按照日子算,已经整整的两年一个多月了,发生的事情比当年十六七岁的自己经历的都还要多。

骤然想起,恍若浮生一梦,竟有种让人分不清现实的感觉了。

“九幽一曲天下皆殇,桐封王和烬王明明都入了主上的曲子里,以他们的能力不该醒的那般快。属下猜测,那跟鬼面有关系。调查后,两王的人都在他们苏醒的那晚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斑斑迹象都表明是有人破了主上九幽幻境,将他们提早从中唤醒了。”柳屹的声音里没有喜怒哀乐,就如直线般完全没有点起伏。“属下怀疑,鬼面是昙月族的人。”

“昙月族,他们?”鱼璇玑被他这么一点醒,细想着还真觉得他怀疑得很正确。她的内力不够深厚,能破她九幽曲的除了天机子外,最有可能的就是了解九幽曲的昙月族人。可昙月族的人早就生活在海外与世隔绝了,怎么会在大陆上出现?

那要真是昙月族人找来,肯定是为了九幽摄魂曲和九幽笛,这两样东西可是他们的至宝。前世,醉伶仃偷跑出昙月族,族长都亲自赶来要将她擒回去。秉承着千余年前祖先的遗训,隐世遗族之人皆要避世,否则就只能坐等族灭。天族如是,昙月族也不例外。难道又有人像醉伶仃那样好奇,跑了出来?

鱼璇玑不确定了,除了是对鬼面是昙月族人的怀疑外,还有就是关于近五百年来昙月族的境况。因为远在海外,大陆上的人根本不知他们消息。或许更加繁荣昌盛,亦或者败落人烟稀少。若他真是昙月族的人,来大陆上做得这些,究竟是为何?

“主上,鬼面的身份太过神秘,属下还没法完全确定。但他就算不是昙月族的人,也跟昙月族脱不了干系。”柳屹的语气忽然严肃了,“炎京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在他眼底,不仅如此他还暗地使招儿把水搅得更浑。”就如鱼璇玑助水如云一舞,酒水变成水滴的事情。他的人查过,那不是从天诀或是帝月和星池权贵们传出去的消息,而是一神秘人透露出去的。

他们陨圣楼做事是有法则的,不会去外传主子的事,何况还是在这么种情况下。除了鬼面,没有其他人了。

“我们不知他目的,静观其变吧,只要他不妨碍我们的事。”鱼璇玑也感觉这人太阴暗,不好对付。目前形势是他们陨圣楼想要的,只要不被破坏她能暂时允许鬼面暗地里张牙舞爪一刻。“现在各国兵力部署如何了?”

天诀算是真的乱了,襄惠帝强迫司空珏继位,想要暂且稳住局面。想法是好的,现实总会残酷,他很快就会知道。司空凌败走逃亡南方铩羽骑的大本营,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她没多太上心。司空珏的虎贲骑在炎京只有部分兵力,难保他不会从桐封调集人来。其他两国的动态,她也得掌握着,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他们陨圣楼从此不再只是个江湖门派,而是要成为让三国都胆寒的强大势力!

“黑甲精骑和翼卫的大部分人都在天诀和帝月的边界上,至于龙魂军,巴图的势力渗入其中要分裂他们。星池皇帝万俟喆下令,让龙魂军在伽罗关练兵,虎贲骑没有动静。”柳屹回道。

鱼璇玑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沉眉道:“赫连能带少部分人来天诀已经引起不小的震动了,帝月的人就算再猖狂也是有顾忌的。这下天诀刚乱,星池又出了乱子,上天在帮我们陨圣楼?”

“……或许。”柳屹黑眸沉沉,给出个模糊的回答。

“明日就是司空珏登基大典,本座要趁这个机会去一趟皇陵。”六璃爵的角全都得手了,最后一件东西可不能少了,只有完整的六璃爵才是开启宝藏的钥匙。鬼面的诡秘出现让她警惕,这宝藏决不能落入旁人手中。

柳屹疑问,“是主上一个人去?烬王不知道?”

“天诀新皇登基,两国使臣都在,他是帝月至关重要的人物,怎么可以不去?本座早已让白云雀给骆惊虹带了消息,让他给本座找个替身去参加明天的登基大典。此去皇陵,本座会很小心,不被任何人发现。至于赫连,就不告诉他了,回来之后再跟他细说。”鱼璇玑低垂着头,心思复杂着。

藏有六璃爵爵身的皇陵是太祖皇陵,埋葬的是天诀开国皇帝司空天。除了他外,那里没有任何一个皇帝或者后妃。他是天诀五百年来最骄傲的帝王,连同着陵墓都与旁人不同。这番她去,好似有一种跟他单独见面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心底有了赫连烬,对司空天的恨已经没有了先前那般激烈。她现在牵挂的,不止是陨圣楼,还有就是一个他。

对司空天,她的感情此刻是杂乱的,恨他却无法掩藏心底曾执着过的爱恋。这次去,安静地做个了断,在有生之年更专心地对待赫连烬。

最近他时常腻歪在她身边,每每耳鬓厮磨,她心里就会响起他曾说过的话。

“璇玑,对我公平点好不好?”

“上辈子的仇恨如果非要在今生做个了断,我不会阻拦,我只是要你公平些,把对他的爱收回来。”

公平些,公平些,他要的只是她能在感情上公平地对待他。对司空天她倾注了太多,才时常把赫连烬忘却脑后。感情上,她已经很对不起赫连烬,说她逃避也好怎么也行,这一次她就是希望能独自去解决。

解开心结,跳出司空天给自己下的怪圈,那样她就能真正平等地对待赫连烬了。

“主上,烬王在外面已久,他已经听到了。”柳屹拱手,微微埋头从侧方小门消失。同时,紧逼着的大门被猛然踢开,那人如风般闪进来抱住愣怔的她,尔后大门便自动关上,将外面的喧哗世界隔绝。

那冰冷的躯体心脏狂乱跳动着,如铁一般刚硬的双臂环在她腰际,紧紧地搂着不撒手。被他从身后抱住,鱼璇玑看不见他什么表情,可不难猜得出那绝对不是什么越快的神情。他身上散发着阵阵冷冽,让她的心都开始发凉了。

“赫连,你,你都听到了?”本是很明显的答案,可她还是低语问了出来。心脏紧缩着,担忧弥漫在心际,好像春天的细语绵绵不断。

“为什么不让我陪着?”火光照亮的一方狭小空间里,赫连烬铁青着脸,暗蓝双眸泛着无边冷意,可那深冷的背后却是似浅既深的哀伤。她总是把自己排斥在心外,简直一头喂不熟的白眼狼,将他置于何地,让他情何以堪?

他恨,怒了,却怎么也出不了手去打她或许骂她什么。只有这样的责问,才会让他觉得不会将她吓跑了。

“赫连,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你担心。”鱼璇玑被他那样沉重的质疑问话问得心儿慌慌的,竟不知该怎么解释了。他在门外多久了,为什么她都没有发现?

赫连烬冷笑,一把将她的身子扳过来正对着自己,眼眶里泛着怒意道:“担心,你说我担心什么?”

怕她被皇陵的机关所伤?她武功并不弱,想要进入亦非难事。他怕这个?当然不是!那个皇陵是什么地方?那是前世负了她的那个男人的坟墓,一想到她会走进去再见那人,他心里就冒着酸气和无名的火气。可她为什么就不能跟自己说呢?难道他很像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会让她不去解开心结?

她不信任他,没有把他当做是将来会携手一生的人,才会瞒着他。这么久以来他刻意营造出两人日后日日相处在一起的情景,就是为了让她记住,哪怕真有天迫不得已要离开这十丈红尘,他赫连烬都将是她人生里的美好回忆。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太多的阻碍,他披荆斩棘做了那么多,她就不能顺着点来,让两人的生活能美满些?

他感觉失落,忧心,像是随时都会掉进深渊里。这种很不安的感觉比面前着千军万马,没有胜算都还要令他害怕。

“赫连,我会回来的,一定会好好地回来的!”她咬着唇瓣,低声幽咽,反手抱住他精壮的腰身。这时的他就如被丢弃的孩子般,找不到一丝安全感。她明白,她全都明白,是她的错都是她造成的。“我答应你,此生我会倾所有能力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此生,不离不弃。多好的誓言啊,他期盼多久了?可现在听着他没有点喜悦感,反倒觉得她是在敷衍自己。

“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她把头埋在他怀里,语气说不出地恳切。

赫连烬冷面看向外面,正是风雨飘摇雨打芭蕉,破碎的声响充斥在他耳旁。有个声音在说,不能让她走,她不会再回来。那样如回声般在耳畔放大,自己的心似乎在一点点地凉掉。

她走了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么?他不知道,心里有股恐慌蔓延着,除了抱紧她他什么都不想说不愿做。

放她走了?他好犹豫,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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