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秋水伊人(二)(1/1)

文静看见秋水的样子,吓了一跳,惊骇道:“你怎么啦?”

秋水没有说话,死死盯着手里的一张照片,泪如雨下。

文静把照片拿过来,仔细端详,这是一张耶鲁大学的校园风景写真,漂亮的哥特式建筑与乔治王朝式建筑交相互映,把校园点缀得古朴而典雅。夕阳的余辉斜照在那些黄褐色巨石建成的古色古香的建筑物上,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美丽和庄严。

楼前的石子路上,有两个年轻人正迎面走来,男的一看就是亚裔人种,儒雅而沉静,女的金发飞扬,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这—有什么问题吗?”文静纳闷极了。

“枫——他还活着!”秋水美丽的眸子里盈满了泪水。

“这怎么可能?”文静第一个反应是秋水犯病了,要不然,怎么会说胡话呢?她用手摸摸秋水的额头,并不发烫,她感到实在难以置信:死而复生?开什么玩笑,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我没病,我很清醒!”秋水见文静这样,有点嗔怒了。

见秋水很认真的样子,文静低下头,仔细审视照片中的男孩儿,即使以文静极为挑剔的眼光,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青年的确与众不同:淡淡的微笑,清澈的眸子,飞扬的长发和忧郁的眼神,这个青年身上似乎有一种很独特的东西,让你不由自主为之倾倒,为之迷醉,怪不得秋水如此的牵肠挂肚,她疑惑道:“你是说——这个男孩儿是韩枫?”

秋水泪流不止,只是拼命地点头。

“不会吧?韩枫已经死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儿。……也许,这个人和他长得很像,或者说他还有一个孪生兄弟?”文静猜测道。

“不!枫没有死,他还活着!”秋水对自己的判断坚信不疑。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韩枫,那他为什么去了美国,又为什么没有和你联系?而且,你不是亲眼见过他的墓碑吗?”文静这连珠炮似的疑问让秋水张口结舌,难以回答。

“他……他一定有他的苦衷!”秋水轻轻道。

“苦衷?有什么样的苦衷非得这样做呢?”文静显然不相信秋水的解释,然后她尽自己所能百般劝说秋水,试图使秋水相信眼前这个青年只是碰巧和韩枫长得酷似而已,韩枫已经死了,这是无庸置疑的事实,所有关于韩枫还活着的想法都只是一个美丽而虚幻的梦。

“他还活着,我知道照片上的人就是他!我一定要找到他!小静,你给我订一张明天飞往美国的机票,我一刻都等不及了!”秋水的泪已经干了,坚毅的表情让文静为之心悸不已。她叹了口气,她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秋水也听不进去。

秋水的心早已飞到了大洋彼岸——美国康涅狄克州的纽黑文市。

秋水没有猜错,照片上的人的确就是韩枫。

在东京的那些血战中,韩枫独自阻挡着“樱花”特种部队的强攻,为战友们的撤退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韩枫一柄军刺犹如死神黑色的镰刀,疯狂地收割着“樱花”士兵的生命,一个个狂热的武士道信徒眨眼间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倒在他的面前。

韩枫仿佛噬血的修罗,一柄军刺,神出鬼没,挥洒之间,带起漫天血雨。没有人能够躲过他凌厉的刺杀,他身如鬼魅,招式变幻莫测,一击必杀,所向披靡。

终于,一柄通身墨黑的长刀挡住了他的屠杀。

佐佐木双眼通红,面色狰狞,他简直不敢相信,对方仅凭一己之力,几乎杀光了他耗费无数心血一手打造的“黑鹤”和“武藏”,这对于他自幼深植的“日本剑道天下第一”的信念,绝对是致命的打击,所以,他要杀了这个中国兵,否则,就用自己的血来祭奠手中的长刀。

就剑道而论,佐佐木和柳生苍云应该在伯仲之间,在日本武术界,柳生苍云大名鼎鼎,而佐佐木却籍籍无名。

其实,真正的杀人机器都是默默无闻的人。

所以,韩枫注定要以命相搏。

长刀如暗夜飞霜,无声无息,刹那间封住了韩枫妙绝天下的“翩跹步”,在火星流溅之中,韩枫身上被长刀划开了三道口子,每一刀,都深可见骨,“东瀛第一杀手”的称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佐佐木更惨,森寒的军刺在他身上留下了四个血洞,虽不致命,却让他狂嚎不止,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即便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依然没有阻止住韩枫的杀戮,又有两个士兵被军刺穿透喉咙,瞪着茫然的眼光倒下了。

刺影幢幢,刀光霍霍,佐佐木拼死缠住韩枫,其他士兵则乘机冲进了密室。

可是,一个受伤的中国人挡住了他们的路。

楚江天倚墙而坐,神态安详,看着蜂拥而上的日本军人,眼睛里尽是嘲弄和不屑,日本士兵受不了这种充满挑衅的蔑视,嚎叫着冲了上去。

他们必须活捉这个狂傲的支那人,否则,他们只有剖腹才能对得起臂上的“樱花”徽章。

楚江天笑了,高声叫道:“老大,我先走一步了!”手指轻轻一动,弹开了手雷的保险,樱花战士见状大惊,急忙抽身后退,可是已经晚了,一声巨响,手雷爆炸了,240枚破片疯狂地撕咬着它所能碰到任何血肉之躯,直到把他们都撕成碎片,断臂残肢七零八落,殷红的血迹和肉屑涂满了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房间。

这一声巨响,彻底撕碎了韩枫的心,他的眸子已经变成了万年的寒冰,身法施展到极限,军刺如黑色的闪电,挡者立死。

大和民族所有的辉煌和骄傲,在这道“闪电”下荡然无存。

佐佐木像疯了似的,一脚踢飞砸过来的士兵尸体,长刀如怪蟒出洞,刺向韩枫的胸膛,哪知韩枫不闪不避,任由长刀透胸而入。听着刀锋入骨的声音,佐佐木露出了得意的狞笑,正在这时,他突然看见一道幽幽的光芒,如冷电般一闪即没,他僵住了,天下无双的月刃瞬间削断了他的脖子,硕大的头颅飞起老远,腔子里的血“哗“的一下喷起数米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