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你们最近不是正好也有两个空位吗?(1/1)

“你想见我们?”黒斯廷斯现在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就像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突然开口说话,语气中还夹杂着几分生涩。

梅林没有回话,手术刀在指尖上转了一圈,最终切下了黒斯廷斯一根脚趾,然而后者的神色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眼神漠然,就仿佛感受不到痛苦一样。

“抱歉,我得先确认下你们的身份,免得闹个乌龙出来。”梅林轻笑,放下了手术刀,“做生意的时候我们总是习惯和老板去谈,而不是什么叫不出名字的小卒子,不是吗?”

“你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凡人……”

梅林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就不客气的打断,“我可不是什么区区凡人,如果你们不承认这点,我们恐怕很难进行下去。”

黒斯廷斯似乎陷入了沉默。

梅林自顾自的继续道,“既然我们现在已经达成了共识,那接下来就可以聊聊正事儿了,你们的手上一直都有我想要的东西,这点是毫无疑问的,而我的手上,现在也有你们迫切需要的……”

“我们不会畏惧一个凡人。”黒斯廷斯面无表情道。

梅林闻言轻笑了一声,“你们知道吗,我最喜欢你们的一点就是你们永远那么傲娇,死鸭子嘴硬,帕尔戈斯直到临死前的最后一刻都还沉浸在这种这种自我满足中,直到毒素将他引以为豪的神躯侵蚀,话说,看着你的同伴死在蝼蚁手中的感觉怎么样?”

黒斯廷斯抬起头来,直视前方,“你在试图激怒我们?”

“不,我只是在阐述一件事实而已。”梅林摇头道,“那孩子,罗布,他比你们想象中还要强大,你们知道的,一旦他成功封神会掌握怎样的力量,只是你们那与生俱来的傲慢以及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优越感让你们没有及早重视这个隐患。”

梅林指了指黒斯廷斯的胸口,“即便这蠢货都比你们对危险的嗅觉敏锐,而我,现在则为你们提供了一个机会——可以弥补之前你们犯下的错误,消除这个潜在的危机。”

“可据我们所知,这个错误的形成和你也有不小的关系。”黒斯廷斯冷冷道。

梅林耸了耸肩膀,“在这过程中我的确小小的推了几把,但我是生意人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促成这笔交易,现在,我们都坐在这里,积极探索着解决的办法。”

“你真以为用这种肮脏,龌龊的手段就可以要挟我们吗?”

“你们似乎没搞清楚一件事。”梅林收起了笑脸,“现在是你们在求我,而不是我在求你们,或许我需要提醒你们一下,还有不到半天的时间,那孩子就要成功封神了。”

“前提是你的确拥有绕过灵魂之花成功封神的方法。”

“好吧,这样一来我们就又回到了。”梅林冷笑,“如果你们不赶时间的话,我们可以从我的内裤是什么颜色开始讨论。”

对面再次沉默了,鲜血从黒斯廷斯的肚子里流出,顺着他的小腿洒在地面上,但是他却毫不在意,此刻的他就像一具木偶一样,呆呆的躺在那里,就连眼睛都不再眨动。

梅林知道对方应该暂时性的离开了这具身体,估计正在就他的要求展开商讨。

凡人的身躯是无法承受这种高强度的意志降临的,黒斯廷斯的灵魂在降临过程中就已经灰飞烟灭了,之后他恐怕都要以这样一种痴呆的状态度过余生。

作为马修斯家族的家主,曾经晨曦大陆上叱咤风云的存在落得这个下场,不可谓不凄惨,但梅林可没空关心对面的精神文明建设,大概过了有六七分钟,黒斯廷斯重新抬起头来,开口道,“你的要求我们可以接受,我们为你提供剩下的半朵灵魂之花,让你能够进入神国,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但作为回报,你要中断现在正在进行的那个封神仪式。”

“听起来很公平。”梅林点了点头,“只要我不将最后一步告诉他,封神仪式就会自动失败,你们就不需要再担心这个麻烦了。”

“我们从来没有担心过,只是为了将风险降到最小。”黒斯廷斯道。

“我明白我明白。”梅林揉了揉鼻子,“毕竟我也已经活了九百多年,虽然这么长的时间让我都有点厌倦了,但谁不希望继续活下去呢。”

“你要的东西在这里。”黒斯廷斯显然不想再和某人继续交谈下去,用指尖沾着自己的血水在床边写下了一个地点,“记得信守你的诺言。”黒斯廷斯顿了顿,用毫无感情的口吻道,“另外,欢迎你加入我们,这是二十万年来,我们第一次有新的同伴。”

“你们最近正好也有两个空位不是吗?”梅林笑了笑,看了眼床边那个地址,随后就用手抹掉了。

“我们会等着你的。”黒斯廷斯说完,就垂下了头。

梅林将手术刀插进了黒斯廷斯的喉咙里,帮他结束了他的痛苦,随后站起身来,脱掉外面套着的皮裙,他哼着小曲,貌似心情不错。

谋划了九百多年的事情如今之差一步就能成功,他的确也有理由庆祝,可惜之后他翻了翻却没能在这个安全据点里找到红酒。

梅林招来一个魔像,让它帮忙处理黒斯廷斯的尸体和地下室里的狼藉,自己则拿起法杖,披上外衣。

那个地址距离他现在所处的地方并不远,在出发前他还来得及去买点喝的。

梅林想起一百多年前自己最后一次来到这座小镇,城西边好像有所还不错的酒馆,只是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不过反正也顺路,他打算去那里看一看。

只可惜如今漆黑的夜幕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有人能够和他一起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谁说过的,赢家总是孤独的,好在他已经在漫长的时光中习惯了这份孤独,数百年的时间没能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就像是一棵大树,在山崖间寂寞的生长,不动声色的注视着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