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得偿所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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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阅未满50%看不到更新,36h后替换。  一直沉默的厉坤, 突然发声:“有完没完?挪车!没见着挡住后面的道了?”

孟泽眼神往大门一瞥, 真情流露特实诚:“后头没车啊。”

厉坤的脸色当即一沉。

迎晨听出了他话里指桑骂槐的意味, 于是什么也没说, 推开车门,自觉地下了车。她朝孟泽走去,“改时间吧, 我早上下飞机就去公司开了一天会, 累了。”

话说到一半,“轰”的一声, 厉坤的黑色吉普嚣张碾了过去,让迎晨吃了满嘴灰。

孟泽对着那车屁股,意味深长地“啧”了声。然后移眼看迎晨,小心观察她的反应。

他们打小在一个军区院里长大,是货真价实的革命发小, 彼此知根知底,甭说脾气心性,就连谁家晚上吃红烧肉,那时都摸得一清二楚。

就更别提迎晨和厉坤两人之间的轰轰烈烈了。

孟泽从商,是里头最八面玲珑的一个, 但这时,他也小心翼翼的不敢多问一个字。

好在迎晨没事人一样, 笑笑, 说:“那我先走了, 改天吃饭,我再向你汇报‘工作’。”

孟泽在后头喊:“去哪儿?我送你。”

迎晨没回头,举起手摇了摇,“回家看老爷子。”

也是,人都回大院了,肯定是回家去的。

孟泽也就没再跟。

看着车开走不见,迎晨才停下脚步,转身,换了个方向。

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琼玉路的公寓。

这公寓是集团公司安排的,干净整洁,迎晨把前一天送到的行李收拾了一番,忙活完一看时间,才八点不到。

正闲着,孟泽的一通电话打来,那头音响歌声震天。

“人都帮你叫齐了,报个地址,二十分钟后我来接你。”

声太大,迎晨把手机拿远了点,皱眉道:“不是说改时间吗?”

“你只是说改时间吃饭,我这是唱歌,不妨碍啊。”

得嘞,有理有据。

孟泽晚上换了辆车,冰蓝色的宝马超跑,十分符合他本尊的骚包气质。见着迎晨,孟泽笑呵呵地下车给她开门,还行了个夸张的绅士礼:

“皇后娘娘,请上车。”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迎晨笑了。

少年时,他们这帮人最爱在大院警卫队后面的操坪玩闹。一群调皮蛋子,为了争着当皇帝,差点没打起来。后来小迎晨亮了一嗓子,“我要当皇后!”

那个效率哟,打架的不打了,手老老实实地背在后头,疯狂摇头,齐声大喊:“我不当皇帝了!”

小迎晨惊呆啦,小心灵受伤啦,嘴巴一瘪,就哭啦。

大家又开始手忙脚乱地哄她,最后还是孟泽机灵,不知从哪儿给她押来一个身着戎装的高个年轻男人,问:“晨儿!让他当皇帝好不好?”

哇,这个高个儿男人一脸莫名其妙,脸上一副“我不是很想”的冷漠。

后来的事记不太清了,只知道,小迎晨被哄笑了。

从往事里回神,孟泽乐呵,手指跟着音乐节奏轻敲方向盘,“你还给我安排了个角色呢,记得吗?”

迎晨:“记得啊,大官,太监总管。”

孟泽:“……”

到了白冰馆,孟泽边停车边问:“紧张么?”

“小心左边有个石头。”迎晨目光从后视镜飘回来,才答:“不紧张啊。”

孟泽打正方向盘:“待会见谁都不紧张?”

迎晨嫌弃地瞥他一眼,推门下车。

白冰馆名声响亮,不同于一般会所,里头有几间包房是不对外开放的,镶了名字、专属认领。其中两间都是孟泽的。

出了电梯,灯影开始炫摇,一层层的光缓缓叠加,投在墙上又晃到地板。迎晨踏进这光圈,觉得有点晕,她定在原地,眯了一下眼。

孟泽在身前,拧开包间门把,又意有所指地笑问:“真不紧张啊?见到皇帝也不紧张吗?”

门被推开。

热闹争先汹涌而出。

里面的人齐齐回头,惊喜声,吆喝声,口哨声。

但迎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台边上的某道宽阔背影。

察觉动静,厉坤跟着高脚凳一块,整个人旋转过来。他手里玩着一只金属色的打火机,双手往后撑在吧台边沿,这个动作让他胸膛舒展扩开。

两个人对视。

迎晨没移眼,厉坤也不认怂。

直到旁人过来把迎晨团团围住,又是拥抱又是递酒的,才把僵持的气氛给打破。

热闹依旧。

厉坤却起身要走。

“哎哎哎!”孟泽把人拖住,“给点儿面子啊哥们!”

“跟你不熟。”厉坤没好脸色。

孟泽一听,捂着胸口痛苦,“你让我巨伤心。”

厉坤已经走到了道上,孟泽拖不住,索性放大招,“说,是不是怂了?”

果然止步。

“瞧见小晨儿回来,你就……”

厉坤一眼凌厉扫过来,孟泽识趣地闭嘴,举起手投降状,“行行行。”又道:“里头都是老伙计,你在阿富汗待了两个月,聚聚总没错吧。”

厉坤没留情面,直截了当,“他们的名字我都叫不上几个。你小子,别给我自作聪明,下回再用没带钱包这种理由骗我出来,你试试看。”

孟泽笑脸,揽住他的肩膀,两人往前走,“是是是,哦哦,不试不试。”

走到洗手间。

孟泽给厉坤发了根烟,厉坤点燃,又反手将打火机丢给他。

烟雾升腾。

孟泽问:“迎晨才回来,下午怎么坐了你的车?”

厉坤冷哼,半晌,才低低一声,“惹祸精。”

孟泽没听清,“什么?洗洁精?我明白了,你俩是在超市买洗洁精的时候碰上的吧?那可太巧了!哎不对啊,你没事去买洗洁精干什么?”

厉坤:“……”

孟泽斟酌再三,凑近了些,“我听说,迎晨这次是集团调回来的,以后估计也不会走了。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和她。”

孟泽瞄了眼他脸色,才小心继续,“就算以前有过什么,但都是熟人,也实在没必要弄得跟仇人一样,对吧?”

厉坤沉默抽烟,一口,两口,烟雾绕迷了他的脸。

就在孟泽以为他不会回答时。

“我和她以前有过什么?嗯?你说。”厉坤声音清冷,突然问。

这态度让孟泽心慎。

厉坤语气收敛平静,盖棺定论,“以前有的,以后都不会再有,不现实,不可能,不允许。”

短暂的停顿。

“你们这帮兔崽子,少给我折腾。”厉坤抽完最后一口烟,往外走。

孟泽叹气,跟上去。

“行行行,毕竟你是从小就当过皇帝的人。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孟泽拿小时候过家家的事儿出来松缓气氛。

结果,话到一半,他就住了嘴。

洗手间外面,走道上,迎晨背部轻轻靠墙,站在他俩对面。

这情况,可是来了有好一会的。

那刚才他和厉坤的对话……

孟泽顿时心惊胆寒。

迎晨却笑得灿烂,像是偶遇,挨个儿打招呼,“厉哥,孟哥。”

孟泽半口气吊在嗓子眼,眼角偷瞄边上的厉坤。

好家伙,演包青天呢。

迎晨大方看着他们,“你们先玩,我去趟洗手间。”

然后没停留,脚步盈盈地走了。

背过身,迎晨都能清晰感觉到孟泽大口松气的动静。

洗手间没人,迎晨洗了把冷水脸,双手撑在洗手池的台上。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容再也给不出了。

回到包房,气氛躁动。

几年没见,大伙很是热情,划拳啊,唱歌啊,玩骰子啊,迎晨本就明艳开朗,很快地融进其中,没有半点生疏的隔阂。

而厉坤,也在孟泽的劝说下,沉默地留了下来。

他被两个在军研所上班的哥们缠住,倒也乐意解答一些专业实践问题。只不过眼神止不住地往热闹里瞄。

迎晨笑成了花,端起酒杯脖颈修长,豪迈地一饮而尽。

呵,在外头长了本事,酒都能当水喝了。

迎晨摇着骰子,放在耳朵边晃啊晃的有模有样。

哟,这几年在杭州,赌场上的班吧?

迎晨起身,脚步明显飘了几下,被边上的人友好扶住。

啧,那人他认识,以前追过迎晨。

迎晨起身,是在接电话,边接边往门外去。

厉坤也就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走道上稍微安静了些,迎晨的手机举在耳朵边,“好了,你说……嗯?数据不对吗?峰值我是修正到上个月的呀……好,我过来。”

她神色收敛,看了看腕表,“不过你可能得久等我一会,我在朋友这,对,喝了点酒……你在附近?”

听对方说完。

迎晨想了想,没敢耽误工作,于是爽口应道:“行,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过来吧。”

———

唐其琛赶来的时候,他们这边刚好散场。

大院儿的子弟个个酒量不差,聚会最好的状态,就是尽兴,而不醉。

孟泽在那作安排:“老赵,你和狗蛋坐他的车。柠檬和小尧还有那谁,对,你们上那。”最后,他叫住迎晨,“小晨儿,你和我坐大黑牛。”

黑色吉普的主人,又是一脸“我草你妈”的表情。

孟泽攀着厉坤的肩,嘿嘿嬉皮:“我们都喝了酒,总不能酒驾吧,行行好。”

迎晨低头在发短信,短信发完了,她才抬头说:“哦,不用,你们走吧,我有人来接。”

厉坤拿车钥匙的手一恍。

孟泽攀着厉坤的肩,醉意薄薄,问:“谁来接你啊?”

刚说完,远光灯把这块照亮,一辆白色路虎从弯道拐了过来。

车停,车窗徐徐滑下。

唐其琛刚开完会,黑色的正装西服来不及换,领口的扣子松了两粒,喉结微凸。

“这儿呢。”迎晨举高右手示意,然后笑着小跑过去,边跑边对身后的孟泽说:“我先走了啊。”

迎晨走到路虎车边,伏身弯腰,隔着车窗对唐其琛说:“不好意思啊,让你跑一趟。”

唐其琛扶着方向盘,手腕间的石英表低调生光。他笑:“不好意思的是我,打扰你聚会。”

“没事,散场了。”迎晨问:“哪两个数据有疑问?报告带了吗?我看看。”

“带了。”唐其琛指着副驾上的公文包。

“行。”迎晨点头。

这边。

孟泽看着迎晨上车,他一脸惊奇,“哎呦喂,对不住了啊厉哥。”

身旁的厉坤不知什么时候叼了根烟,把玩着打火机,要点不点。

“是我多心了,还想着当回好人呢。”孟泽啧了一声,“我怎么就没想到,咱小晨儿毕竟在杭州待了那么多年,有情况也是正常的,对吧?”

厉坤不着一语。

车里,唐其琛转动方向盘,把车调了头。

他容颜俊俏舒展,面上笑容礼貌,对他们点了下头算是招呼。

下一秒,路虎车霸道驶出,很快,尾灯消于夜色里。

厉坤移开目光。

他把烟从嘴里摘下,两下捏皱,收拢于掌心。

孟泽还在一旁叨逼碎言。

厉坤声音陡高:“你走不走?!”

孟泽被唬住,看着他的背影纳闷极了,心想——

“不就让你顺道送我回个家,这么凶干嘛。”

但显然吃力,一方面,群众太多,秩序失控。一方面,歹徒凶悍,手中的长砍刀寒光阵阵,正架在人质的脖颈上。

“往后退!往后退!”一名交警嘶声对围观人员大喊,并再一次拨开对讲机:“情况紧急,请求支援!”

另一名交警:“把人放开!放开!”

奈何歹徒不听,并破口大骂,摇晃间,那把砍刀直抖。

群众啊声惊叫。

厉坤第一个到达,迅速观察现场。

横在路边的白色奥迪,路面急刹印痕明显,证明当时车是被迫停驻。车边,有一名抱着孩子瑟瑟发抖的年轻母亲,三五个好心路人正在给予安慰。

“太吓人了!这个疯男人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抓着小朋友不放,说是要钱。小孩母亲给了钱,哭着求他,他嫌少,像是神经病!”

后来歹徒情绪激动,拽着孩子狂跑,正好经过迎晨车前,那孩子被勒得都翻了白眼,迎晨想都没想地推开车门,用车门撞了歹徒,对方手劲一松,迎晨硬是从他手中抢过了孩子。

孩子得救了,迎晨却被那男人挟持住。

长砍刀抵着她的脖颈,被拖到了大厦一楼的商场。

交警简要交待情况:“看状态像是吸毒人员,毒瘾犯了便不管不顾。”

厉坤死死盯着前方,歹徒嘶吼咆哮,被他勒住的女人脸色苍白,唇色全无。

默了几秒,他挤出人群。

“啊,你一个人?要不要再等等支援?”察觉到他动作,交警好心提醒。

厉坤:“你们继续喊话,分散注意力。”

说罢,他悄声往边上绕。

“增援马上就来。”交警再劝。

这种公共场合突发事件,最忌讳单枪匹马行动,万一对方有同伙,万一对方被逼急,后果不堪设想。

厉坤当然一清二楚。

他的眼神一直没有从歹徒那边移开,固执、无惧,且还有一丝隐忍。

沉默过后,厉坤只丢下一句话,“她受伤了。”

然后再也没有犹豫,快步没入人群中。

歹徒身上诡异的味道,让迎晨差点窒息。她的头已经很僵硬,能感觉到刀刃离她的颈动脉毫厘之近。

“拿钱来!拿钱来啊!”男人歇斯底里,身体乱晃动的同时,砍刀也毫不眨眼地蹭上了迎晨的脖子。

“啊!”人群惊叫。

迎晨只觉脖间一痛,豁开的那道口子,有血在渗。

她咬唇,腿发软,再睁眼的时候,突然愣住。

这是商场,随处都是展柜,每个之间用透亮的玻璃隔开。迎晨正对着的就是其中一面。

玻璃倒影里,她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快如闪电,正从后方靠近。

厉坤也发现了她在看他,两人的眼神在这面玻璃里悄然交汇。半秒,厉坤眼睛微眯。像是无声默契,迎晨极淡地点了下头。

“你要钱是吗?”迎晨开口,分散歹徒注意力,她故作轻松说:“我有很多钱,你放开我,我拿给你。”

歹徒身形一顿,低头看她,大口喘气呼吸时,胃气难闻。

似乎有效?迎晨继续:“就在我包里,不信,你打开它,我……”

“住嘴!住嘴!”歹徒突然厉声尖嚷,就在这时,他也从玻璃里看到了后面匍匐向前的厉坤。

“你们骗我!骗我!”场面瞬间失控。

“啊!”迎晨下意识地往后仰头,生生躲过了乱挥的砍刀。

那歹徒抓着迎晨的头发,狠狠往后扯。迎晨眼泪飙出,痛叫:“呜!”

厉坤再也沉不住气,卯足劲快步向前。

“别过来!我要你别过来!”歹徒分寸大乱,勒着迎晨的脖子更紧,死都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