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宫中事(1/1)

敏文当即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个劲儿地去看冯蓁。这更叫长公主恼火,自己挑的事儿,担不起却把幺幺推出来,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冯蓁完全没想到自己在长公主面前装乖装得那么成功,这锅居然自动就被长公主甩给敏文了。

“外大母,好不好嘛?”冯蓁上前搂住长公主的手臂撒娇道,“听说二殿下的皇妃怀孕了,敏文和我想去探望一下。”

长公主瞥了眼冯蓁,这丫头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外大母。”冯蓁眼巴巴地望着长公主,她知道眼睛大的优势,既水灵又如小鹿般湿漉纯良,任谁也不想这双眼睛里透出失望。

“行了行了,去探望一下也好。我叫翁媪备些礼物陪你们同去。”长公主可不放心让冯蓁一个小丫头去,就怕有些人起歹心。

冯蓁欢呼了一声,雀跃道:“外大母最好啦!”

冯蓁自然高兴,她的薅羊毛大计终于可以开始了。上回虽然没看清几位皇子的高矮胖瘦,但她收获的龙息却是实实在在的。所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冯蓁今日就能去薅野草了。

“十一公主和谁?”二皇子妃雍恬骤然听见侍女来通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两名不速之客简直太出人意料了。

“是城阳长公主家的蓁女君。”

冯华的及笄礼二皇子妃没去,所以冯氏姐妹她并不认识,但城阳长公主的名头就是最好的敲门砖,“还不快请。”

下人通禀二皇子妃的时候,恰巧在府中未出去的二皇子萧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虽说两位小女郎是来探望怀孕的雍恬的,但他觉得自己也该露露脸,在自己未来的妻妹面前混个好印象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雍恬见着从书房回来的二皇子时,心下不由一跳。十一公主哪里值得他单独回来一趟,要紧的自然是城阳长公主的外孙女儿。

雍恬如何能不知枕边人的想法,她虽然也是出身名门,可跟能在皇帝跟前说得上话的城阳长公主比就差多了。二皇子看平阳长公主的嫡孙女儿何敬时那热切的眼神,雍恬可是一清二楚的。

不过何敬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做侧妃的,所以雍恬还算放心。但如今这城阳长公主的外孙女儿是个什么情况,她就不清楚了。

雍恬思及此,眼里寒光闪了闪。女人为了保护自己的领地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的。

好在当两个小胖妞出现在雍恬的视线里时,她轻轻地吐了口气。倒不是因为冯蓁胖,而是因为她年纪还小。

因为冯蓁的年纪小,雍恬一下就转变了态度,温柔热情又可亲地开始招呼起两位小女郎。

雍恬拉着冯蓁的手开始问长问短,“哎,蓁女君生得真是可爱啊,吾也期望能有这样一个可人疼的妹妹呢。今后你可得常来玩儿,如今吾有了身孕,殿下担心我的肚子,哪儿也不让吾去,叫吾好生无聊。”说话时雍恬还甜蜜地朝二皇子嗔了一眼,显得夫妻很是亲昵。

二皇子萧论顺着雍恬的话温润一笑,朝着冯蓁道:“是啊,幺幺以后若能常来陪陪你二表嫂,孤王就承你的情了。”

瞧瞧多会说话,一个“二表嫂”瞬间就把距离拉近了。虽然勉强也能叫表嫂,但真的是一表三千里。

然则冯蓁几乎没听到二皇子的话,她现在正处于极度失望的状态。与二皇子同处一室,他贡献的白息也就跟拉着敏文的手时,差不多。这离冯蓁的预想可差远了。

那日她记得自己醉晕的时候,那些白息简直是如钱塘江大潮一般滚滚而来的,哪儿是二皇子的这么一点儿小细流。

因为二皇子贡献的白息不如预料的多,冯蓁几乎想暴走地去拉他的手试试了。不过表面上冯蓁还是甜甜地笑道:“好啊,刚才二表嫂说府中养了几只波斯猫,我和敏文都很喜欢呢。”

敏文听冯蓁提及自己,不由直了直背。她从一进来,就被无视了,好在这么些年她都习惯了,所以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

“嗯,十一也来,你二嫂就喜欢热闹。”萧论道。他知道冯蓁同敏文交好,自然也乐得做个人情。

这是敏文第一次在自己的哥哥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心下不由有些激动,重重地点点头道:“好的,二皇兄。”

二皇子毕竟是皇子,身上还有许多事儿,也不能总陪着小女郎唠嗑,所以略坐了坐便起身走了。

这下冯蓁可就有些急了,虽然只是一只小羊,可能多薅一点儿也算一点儿啊。以至于冯蓁下意识地就忍不住目送二皇子出门。

萧论临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冯蓁正眼巴巴地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心里不由一惊。

不得不说皇家血脉经过几代美人娘娘的优化,二皇子生得相当俊美。肤色如玉,唇若涂丹,丹凤眼含情,风流而倜傥,一看就是多情公子。后院里妾室没有一百也有二十,却不是他作为皇子强纳的,泰半都是自己贴上来的。

萧论心里一惊后,又觉得是理所当然了。冯蓁年纪虽小,可过了年也有十二了,豆蔻年华的小女君开始懂得慕少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只可惜冯蓁年岁太小,否则小女君有如此情意岂不是省了他许多事儿?

虽说眼睛是灵魂之窗,可冯蓁万万没想到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在别人眼里却是天然的含情脉脉,她真的只是舍不得她的小羊羔而已。

雍恬将冯蓁的留恋看在眼中,心里不由啐了一口。到底是西京来的土包子,看见个男人就走不动道儿了。心里骂归骂,但表面功夫依然要做到,所以雍恬殷勤地留了冯蓁和敏文用午饭。

饭后两个小女君到园子里看小猫,冯蓁却是远远地就瞥到了园子里有一处顶上正飘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白息。她心里咦了一声,有心引着敏文往那明光阁附近去。

却原来二皇子正在明光阁内见客,冯蓁虽然见不着他,但他身上的白息飘出阁外,却能自发地就朝冯蓁绕来。虽说不如面对面时浓厚,但总算是聊胜于无。

冯蓁方才晓得原来皇子身上的白息竟然如此浓郁,城阳长公主身上的白息隔着墙壁可是飘不出来的。到底是二代直系血亲的羊毛更多啊。若是能进宫薅薅老皇帝的话,岂不是就发财了?冯蓁托着下巴开始做起白日梦。

回到府中,长公主将冯蓁在二皇子府上的种种细节都问了个遍,见的确没有不妥之处,这才放了她去睡觉。

没隔几日,借着去看波斯猫的由头,冯蓁领着敏文又去二皇子府溜达了一两趟。虽然在她看来这频率实在太低了,完全不够“解渴”,但看在其他人眼里,却已经是了不得的暗示了。

“孤的二哥倒是好本事,借着一窝猫就把蓁女君给勾去了。”六皇子萧诜眯了眯自己的杏仁眼。虽说冯蓁年纪还小,可万一他二哥独辟蹊径,或者就喜欢小女郎呢?所以不得不防。

“去,到宫里的猫狗坊,替孤把生得最好的猫抱来,另外狗也选两只。”六殿下吩咐道。

然则有波斯猫、狮子狗又如何?六殿下没有皇妃,冯蓁就是再想薅羊毛也不便上门。以至于她私下问敏文道:“公主,为何你的几个哥哥里只有二殿下成亲了?”

“二皇兄年岁大些,自然成亲了。三皇兄的皇子妃年前去了,听说父皇正在给他选妃,至于五皇兄……”敏文顿了顿,“他前后定过两次亲呢。”

“咦,什么意思?”皇家八卦冯蓁还是很有兴趣的。

“都是父皇刚指了婚,女君就去世了。一个落水淹死了,一个坠马死了。”敏文道,“所以私下有人说五皇兄他……”敏文为兄长讳自然不便说下去。

冯蓁点点头,大嘴巴地道:“知道知道,就是克妻嘛。”

敏文“噗嗤”笑出声,又对冯蓁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可不能说呢,不过……”

“不过什么?”冯蓁问。

敏文叹息一声,“不过五皇兄也是个可怜人,同我一般。贵妃娘娘刚生下他没多久就去了,要不然我听宫人说,贵妃深得父皇宠爱,当初父皇已经许诺要封后了呢,谁知道……”

冯蓁又点点头,这种深受皇帝宠爱的妃子一听就知道是悲剧收场,后宫里哪儿容得下她们。

“你做什么点头?”敏文奇道。

冯蓁没心没肺地道:“她不死谁死啊,又受宠爱又要封后,还生了儿子,谁也容不下她。”

敏文闻言怔了怔,末了才叹息一声,“是啊。”

虽然贵妃受宠,可没娘的孩子是根草,五皇子萧谡(su)在宫中的境况就可想而知了。他那两位准皇妃究竟是怎么死的,也就不好说了。克妻这名声哪怕是皇子背着也不好听,稍微疼爱女儿一点儿的人家谁又肯再许给他。即便是皇帝也不能逼着人往坑里跳啊。